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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險家馬克·辛諾特:別人冒險,他們說刻薄話。這很耐人尋味

          2024-03-29 17:26:11來源:
          導讀 美國作家、記者和職業(yè)攀巖者馬克·辛諾特(Mark Synnott)是大巖壁攀登的先驅,他不僅完成了許多巖壁的探索和首攀,還是北面全球探險隊的...

          美國作家、記者和職業(yè)攀巖者馬克·辛諾特(Mark Synnott)是大巖壁攀登的先驅,他不僅完成了許多巖壁的探索和首攀,還是北面全球探險隊的成員和國際山地向導協(xié)會認證的登山向導,此外,他還長期從事搜救與急救工作,并擔任美國空軍救援人員的培訓員。他為《國家地理》、《戶外》等雜志撰寫長篇文章,多年來一直筆耕不輟,著有三本關于登山的書籍,其中包括《就要付出一切:攀登者的世界》、《第三極》和《巴芬島》。

          馬克·辛諾特

          今年2月,美國探險家辛諾特一家三口迎來了他們的中國之旅。當日正值元宵節(jié),辛諾特的小兒子湯米(Tommy)跟隨當?shù)氐拿纥c師傅體驗包湯圓,而他的妻子漢普頓(Hampton)則在忙著探索如何在這座都市中尋找樂趣。辛諾特自己則靜靜旁觀,間或和人交談,這位一向以勇敢形象示人的美國戶外探險家,此刻更像是帶領家人進行一次溫馨遠行的普通父親。

          與線上隔空對話相比,辛諾特顯然更偏愛真實世界中的即時互動,歷經(jīng)數(shù)次采訪地點的變更后,筆者終于在上海北面俱樂部的分享會上見到了辛諾特,這位探險家向澎湃新聞分享了他對寫作、攀巖文化和下一步航海計劃的所思所想。

          《就要付出一切:攀登者的世界》

          亞歷克斯魔法:直面恐懼

          澎湃新聞:在《就要付出一切:攀登者的世界》(The Impossible Climb)這本書中,徒手攀巖者亞歷克斯·霍諾德(Alex Honnold)那場史詩級的“不可能的攀登”在全書尾聲中才姍姍來遲,本書的三分之二部分在講述美國攀巖社群和風格的演變、不同頂尖探險者的遠征(包括你的個人探險經(jīng)歷分享)。有奧斯卡獲獎紀錄片《徒手攀巖》(Freesolo)、亞歷克斯本人自傳珠玉在前,你在寫作這本書時是如何籌劃講述這個我們大家都不陌生的故事?

          辛諾特:我是一個職業(yè)攀巖者,也同樣在撰寫戶外專欄。我一直夢想著著書立說,有這樣一個念頭時刻在我腦海中——那就是深入講述攀巖的故事,向那些未曾攀過巖的人解釋這項運動的魅力及其所蘊含的深意。

          人們?yōu)楹我x擇攀巖呢?為什么要去做一項充滿危險的運動?這項運動看似沒有任何目的,人類也無需刻意攀附于巖石之上。許多人對此百思不得其解,連攀巖者自己也無法完全明了,更是難以向他人闡述。起初,我也沒有什么頭緒,我總是在想,我是否真的有足夠能力和機會去實現(xiàn)這一目標。

          多年來我一直在為《國家地理》供稿,隨后一個(寫書的)機會出現(xiàn)了——亞歷克斯將挑戰(zhàn)一次史無前例的攀登——徒手攀爬酋長巖,而我被《國家地理》委以報道這一壯舉的重任。是的,我獲得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遇,我還意識到這是我撰寫攀巖類書籍的契機:我可以將亞歷克斯的這場非凡攀登作為故事的線索,將其作為整體敘事中的支點和,再帶入更多攀巖這項運動的發(fā)展以及過去發(fā)生的故事。歷史是人類走過的一條來路,過往攀登者所創(chuàng)造的各類載入史冊的嘗試,才為像亞歷克斯這樣的當代攀登者提供了一種超越過去的可能,造就出這樣一位不可思議的攀巖者。

          我期望自己能成為亞歷克斯徒手攀巖的見證者和講述者,我不愿從冰冷遙遠的視角評述別人的故事,我想成為攀登故事的一部分,況且我本就是其中一員。我與亞歷克斯的攀登經(jīng)歷交織在一起——我們都是北面的簽約運動員,早年我們一起從事過一些探險與攀登。除了對亞歷克斯如何萌生出徒手攀登酋長巖的想法、再到真正做出行動的過程深感興趣之外,我還想描摹出他個人成長和發(fā)展的軌跡,闡述他的性格是如何影響并促成他的攀登壯舉。一直以來,他真的在以一種長期被外界認為不可能的方式進行攀登,這是如此的“不可能”,以至于讓人意識不到它真的會發(fā)生。

          在這一過程中,亞歷克斯所面臨的重要難題,是他在學習如何掌控人類最原始的情緒——恐懼??謶质侨祟惐灸?,無論這些恐懼的來源是什么,它們都或多或少讓我們畏縮不前,我們害怕有一天我們終將消亡、死去。我告訴自己,如果我能展示他是如何處理恐懼的情緒,這勢必對所有人都有啟發(fā),包括我自己也從中受益,我們都可以變成一個更堅強、無畏的人。這也是我想寫這本書的初衷之一。

          澎湃新聞:在亞歷克斯完成徒手攀登酋長巖的驚人之舉后,全世界都愛討論“杏仁核”問題。確實有一種錯覺出現(xiàn)——總會讓人以為他的成功是因為他直面恐懼的生理特質獨一無二,他是個超級追求者,又是一個情緒調節(jié)能力異常強的人。但你也提到,普通人也能掌握一些“亞歷克斯魔法”的訣竅,具體是什么?

          辛諾特:首先,亞歷克斯確實成功了。他的恐懼情緒確實不像其他人那樣容易被觸發(fā),但他確實會覺得害怕,他害怕從高處墜落,但是,他還是去做了無保護攀登。我也在書中盡我所能地解釋這一情狀,我記得亞歷克斯說過,他在慢慢地圍繞自己建立一種舒適區(qū)的“小蛋殼”,更多地讓自己暴露在害怕的事情面前,原本感到害怕的事情做得越多,人就越不懼怕它,它對你的影響和限制就越小。因此,他花了十年的時間慢慢擴大徒手攀巖時的舒適區(qū)。

          而這一項“亞歷克斯魔法”就是大多數(shù)人可以習得的:直面我們害怕的事物,做那件事越多,它們對我們的控制力就越小。你要做的就是:打開你的思路,認識到做某件令你害怕的事情是可行并且有效的,你就可以對它們擁有更多的掌控力。

          澎湃新聞:徒手攀巖是死亡率極高的極限運動,但它確實能讓人著迷,書中有不少片段寫到不同攀巖者們感受到了“生命極致的快樂”,這其實有些抽象,這是一種怎樣的情緒和狀態(tài)呢?是需要以生命為代價,去“付出一切”才能達到的嗎?它背后是不是也蘊含著一種賭徒心態(tài)?

          辛諾特:如果人們對攀巖、滑雪、潛水、徒步或洞穴探險等活動上癮,他們置身于大自然之中進行體育活動,而不是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吃薯片,那做這些事真的有那么糟糕嗎?但是,如果將“付出生命的代價”的行為視為一種,那從心理健康的角度來看,這確實有點不健康。

          我在攀巖領域浸潤多年,我沒有看到很多人僅僅是為了純粹的冒險而去做這些事情。當然,風險是這項活動本身固有的一部分,人們也在盡最大努力去管控風險。而當你沉迷于這樣具備風險性的活動時,你可以找到一種在日常生活中很難感受到的狀態(tài),這就是我理解的“生命極致的快樂”。以攀巖為例:當你攀巖時,你有種“被迫”投入當下的感覺,你不會去想你的銀行賬戶、你的關系、你的工作、你的汽車是不是壞了、你有沒有足夠的錢,或者有沒有別人在生你的氣。當你在攀巖時,所有其他的一切都消失了。你就在山的一側,就在那兒,存在著、在登攀,你是一個身處廣闊自然景觀中的微茫個體,你找到了運動帶給身體的流動感和精神上的愉悅,完全沉浸于此時此刻。我認為,無論是在水下、在洞穴中還是在山崖邊,做這類活動越多,就會越擅長找到那種極致體驗的狀態(tài),而我始終迷戀于尋找那種感覺。

          當然,如果你沒有去到戶外山野,沒有做一些冒險的事情,哪怕你只是坐在這里,在一張椅子上,只要你去思索這個感受,并且有了想嘗試的念頭,那也能越來越接近那個“極致的快樂”,我認為,個人能量的增長,是在學習如何找到那個“極致感受”的空間,那個地帶能平息個體腦海中所有的混亂。

          我認為沉迷于攀巖或其他有風險的活動,會潛移默化地把你塑造成一個更好、更有自我覺知(self-conscious)的人,所有存在的個體都應該試著去找尋真我,不是嗎?

          “攀登的禪”與社交媒體時代

          澎湃新聞:1999年攀登大川口塔峰西北壁(當時,這條路線尚未被攀登)的那次經(jīng)歷里,你提到過“攀登的禪”,這是一個很東方的概念。怎么理解“攀登的禪”?

          辛諾特:我并不是東方哲學家,也不具備東方哲學家的思考模式,但就像我剛剛說的,我理解所謂的“禪”是:就在那一刻,其他一切與那一刻無關的事物都消失了,這有點像是冥想的感覺,但其實我并不是在冥想,而是在進行一項動態(tài)的運動。對我來說,那就是在航海、攀巖、滑雪時找到“禪”。

          澎湃新聞:你也提及在網(wǎng)絡媒體分享這段攀登經(jīng)歷后,“攀登的禪”就被破壞了……從美國Quokka網(wǎng)站(初創(chuàng)于20世紀90年代的運動資訊網(wǎng)站)的“偷窺、擺拍和吹捧”,以及互聯(lián)網(wǎng)分享讓攀登團隊的隊友們不團結,再到Instagram和Facebook對遠征山峰模式的改變,書中各處都會提到互聯(lián)網(wǎng)社交媒體改變攀登者的參與方式,以及在重塑年輕一代攀巖者的認知。我的疑問是,社交媒體的介入對極限運動參與者的攀登方式以及心態(tài)帶來了哪些變化?

          辛諾特:打個比方,我認為這里正在發(fā)生一件很酷的事情:我在上海度過當?shù)貍鹘y(tǒng)元宵佳節(jié),哇,這是我人生第一次體驗這一節(jié)日,這真是太不可思議、太美了!而我做的是什么?拍照片錄視頻,把它們發(fā)在我的社交平臺上。但問題是,我真的在體驗元宵節(jié)嗎?還是我只是在記錄這一切發(fā)生的過程,以便向互聯(lián)網(wǎng)上的陌生人展示我在過節(jié)?這就是問題所在。

          其實,在互聯(lián)網(wǎng)和社交媒體出現(xiàn)之前,我們在戶外野攀時,倘若看見美好的日落或其他震撼的自然景象,也會用攝影來捕捉那個時刻。有時候,我會想,當我這么做時,我的確在那一刻錯過了真正的體驗和感受。而現(xiàn)在,情況變得更糟,線上對線下的介入是無孔不入的?,F(xiàn)在,戶外人士用Go-Pro記錄拍攝一切,把這些影像都放在社交媒體上,并對這件事樂此不疲,很多人甚至有一些執(zhí)念,他們相信那些看不見的觀眾們總是在互聯(lián)網(wǎng)的云端看著他們。我試圖在反抗這件事,但很遺憾,我滑雪、攀巖時,我還是會和他們一樣,當然我覺得我做得還不算太過分。但我必須承認,這些行為確實是奇怪的景象,正如我在書中嘗試思辨的:這就像是一種“必須要做的惡”,比如要成為一名獲得贊助的攀巖者,我就是需要運營好我的社交媒體賬號,擁有更多粉絲和影響力,這是我必須要完成的任務。

          對于社交媒體對戶外運動的入侵,我的回答是:我還沒有完全想明白。但我確信的是,拋開社交媒體,我還是懂得如何享受運動當下、欣賞自然。

          澎湃新聞:關于人為什么活著、生命的意義這類“存在性問題”討論貫穿全書,你和亞歷克斯有一段討論,說到人工智能的奇點在21世紀40年代到來,人類可能會長生,生活建立在生命有限的觀念被顛覆。如果你知道自己不會老死或者病死,只會死于意外,那么你本人還會去想干一些死于意外的大事嗎?

          辛諾特:不用說人工智能的“奇點”,現(xiàn)在就已有類似情況——因為你本可以活得很老,是吧?你可以活到80歲、90歲,甚至100歲,在自己年輕時因為做一些冒險的事而死去,這聽起來并不吸引人,因為你會錯過你余生的所有生活。

          如果是我,我可能大概率不會選擇去面對超出個人預期的風險,畢竟我是如此熱愛我的生活。但事實上,我同樣認為危險天然就帶著迷人的特質,所有最酷的事情都是危險的,也許不是每個人都這樣認為,但對我來說,我最喜歡做的事情,恰恰是有風險系數(shù)的,風險是我生活中的一劑秘密調料,它讓我的人生如此有趣。

          而評估危險程度的高低也是相對的,因為我和亞歷克斯相比,他可能會覺得我只是一個走進圖書館的老太太,但與其他人相比,我卻是一個真正的冒險家。

          事實上,亞歷克斯徒手攀上那面酋長巖時,他也不想掉下來然后死掉,但他還是冒了險,不過,他也在盡其所能地管控風險。我們當時也聊過很多關于風險百分比的問題,比如風險點的總量、風險點出現(xiàn)的頻率等等,如果暴露在危險中的時間越長,最終出現(xiàn)不良結果的概率就會越大,然后就無法繼續(xù)度過自己的余生。

          我始終相信的一點是,我不喜歡外界試圖去測算我們每一個體究竟能承擔多少風險的所謂通用公式,每一個人的風險計算公式都是不同的,但有些人卻對此別人的冒險感到排斥,會認為某一個人的冒險行為是在給其他大多數(shù)人施加壓力,我在書中也有很多相關的討論。比如亞歷克斯徒手攀登酋長巖之后,有些人對他的行為感到不悅,這非常耐人尋味——為什么當這些人看到他人冒險時,他們會如此激動?這些人也許坐在沙發(fā)上,正吃著一袋薯片,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對那些出門做酷事的人們說著刻薄的話。

          我絕不會希望任何人告訴我,我自己應該承擔多少風險。如果有像亞歷克斯這樣的人想要冒險,我認為這太棒了,如果他從巖壁上掉下來了,是的,那當然很糟糕,但他(的死亡)也不會傷害到其他人。當然,關心他的人一定會非常傷心,但他確實是在生前做了他想做的事情。這個世界上有70億人,如果這中間有那么少數(shù)人想做瘋狂的事情,我認為很棒,這是人性中的一種非常了不起的特質——挑戰(zhàn)可能性邊界的特質。

          澎湃新聞:過去的狀態(tài)是,社會規(guī)訓出的所謂“成功路”上的“失敗者”在巖壁上開辟新路,美國“垮掉的一代”塑造出攀巖的黃金年代?,F(xiàn)在,戶外運動、極限運動在走向主流的過程中,溝通自然、本真生活、不求名利的戶外黃金時代已經(jīng)過去了嗎?

          辛諾特:世間之物并不是非黑即白,更多處于灰色地帶。對于這個問題,我認為亞歷克斯的故事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我發(fā)自內心地相信,他之所以徒手攀登酋長巖,是因為他渴望體驗的純粹性,而絕非名利、榮耀、野心、金錢或是什么追隨者。我相信,像他這樣真正全心投身于攀巖運動的人,所追求的是個體靈魂的滿足。

          但這并不是說,其他種種登攀的理由不會與攀巖交織在一起,它們可能會構成一種復雜的混合體。我個人傾向將事物清晰地分類,但實際情況要遠遠復雜得多。但我敢肯定的是,所有長期從事攀巖運動的人,其驅動力都像亞歷克斯一樣,來自他們的靈魂,倘若沒有這種內在驅動,他們就不可能深入這項運動,真正將其融入自己的生活,他們從中獲得了巨大且純粹的喜樂。

          如果你想將攀巖轉變?yōu)槁殬I(yè),從中找到一種謀生方式,那很無奈的是,確實需要找到一種方法將多方因素混合在一起,并在保持事物的攀巖發(fā)心的純粹和真實的同時,參與社交媒體或其他的公開活動中。

          不過,我也覺得比我年輕的一代人甚至不會考慮“被迫在社交媒體營業(yè)”這個問題,他們從小就在這樣的眾媒時代長大。但對我來說,我的成長時期甚至沒有互聯(lián)網(wǎng),甚至在我二十多歲(20世紀90年代)處于個人攀巖事業(yè)的巔峰時期,我還是沒有手機,如果想打個電話,得去找公用電話亭投硬幣。我現(xiàn)在回頭看過去,都會感慨,我們那時是怎么過來的?是怎么導航的?怎么與人聯(lián)絡的?在適應新時代行事方式的最開始,這會讓我非??鄲?。然而在某個時刻,我意識到做這些事情對我的工作或是拿到下一個探險項目來說,非常重要,我確實看到了做這一切的價值,所以我也就不那么固執(zhí)己見了。

          澎湃新聞:近年來,中國喜愛攀巖/徒步/滑雪等戶外運動的人群越來越多,這類“痛并快樂著”的運動令人上癮、也在激勵人心。但我發(fā)現(xiàn)在社交媒體上,經(jīng)常會看到一些身著昂貴裝備、或是身材的男性女性做戶外運動的視頻或者圖片,自我“優(yōu)越感”滿滿,這通常讓技巧弱、力量不足、財力有限的初學者們感到壓力或者是自卑,我非常擔憂這類炫耀式傳播會讓大家距離這類有趣的運動越來越遠,另外,媒體對極限運動的報道方式,總愛塑造出一種“哇,這很酷”的刻板印象。你怎么看這類現(xiàn)象?

          辛諾特:我非常理解這一觀點。但我的情況有些獨特,我是那種會和大家分享我做了哪些什么酷炫事的人,而不再發(fā)表諸如“我今天過得不好”的帖子,而愿意和大家說,嘿,快看,這里有一件很棒的事情發(fā)生了。所以我個人并不會因為看到別人的酷炫時刻而感到不快,我更多會想,是的,我也要去做一些很棒的事。

          但我也可以覺察到,中國戶外的某些情狀耐人尋味。今天上午的演講結束后,有個中國年輕人來找我,他對我說:“我也想做這些酷炫的戶外探險,但我只是個學生,我沒有太多錢,從事戶外運動一定需要很多錢吧……”我確實不太了解中國從事戶外運動的成本花費以及對運動穿著品牌高低貴賤的排列次序和某種攀比風氣,但我知道在美國的運轉方式——這完全和自己穿多少錢的裝備無關,如果你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你就已經(jīng)領先于大多數(shù)人,如果真的對戶外感興趣,那去做一些簡單研究吧,你會發(fā)現(xiàn)戶外運動其實并不是需要很多很多錢,如果一些遠征項目確實很貴,但如果你真心熱愛,你會想辦法搞到這筆錢的。

          我的建議是,堅定地去追求你想要的東西,去努力實現(xiàn)它。不要把所有的努力都放在為什么你做不到什么事的借口上,去做就是了。

          澎湃新聞:《第三極》是你寫珠峰的書,去年我也寫過一篇關于2023年珠峰登山季中一些中國登山者的特稿,我一直有個疑惑,近年來珠峰攀登死亡率不斷攀升,很多業(yè)余登山者花低價雇傭不專業(yè)的登山向導攀登珠峰,珠峰已成為一座海拔最高的名利場了嗎?

          辛諾特:在美國,絕大多數(shù)攀巖者都以相同眼光看待這個問題,《進入空氣稀薄地帶》(Into Thin Air)這本寫珠峰登山者的經(jīng)典之作也是持這樣的論點,書中的核心觀點是——看看這些登珠峰的人,他們是“”。這本書對我所在的攀巖一代產(chǎn)生了巨大影響。那本書剛面世時,我正處于職業(yè)攀巖者的成長期,我們都認為珠峰上正在上演一場“垃圾秀”,我們對此表示不屑,而如果看看我們當時攀登過的山峰,都不是什么舉世聞名的高峰,我們只去那些沒人聽說過的偏遠地方,我根本就不想和珠峰扯上關系,我以為我這輩子永遠不會去登珠峰。但是,也許這就是一種緣分和巧合,我萌生了去珠峰尋找故事的想法,我也出發(fā)了。

          《第三極》

          我本以為珠峰的登山客會很無聊,我可能會在那里遇到某個自大的想登頂珠峰的CEO,然后我真正到了那里,我發(fā)現(xiàn),這些珠峰登山客中,有一個是在立陶宛做石膏板的家伙,他沒有足夠登珠峰的錢,為了來到這里他攢了很多年的錢,還有一個來自印度的小伙子,他的父母為了助力他實現(xiàn)珠峰夢想,抵押了自己的房子。他們并不是書中描述的那些富豪,我將他們稱之為“拼搏的夢想家”。當然,這并不意味著現(xiàn)今登珠峰的生態(tài)沒有問題,仍然有很多不該出現(xiàn)在那里的人,他們沒有準備好,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或者是足夠的資金儲備,我個人認為,人們不應該在不知道如何穿冰爪(沒有準備好)的情況下去登珠峰,但我仍然不吝對這些懷揣夢想、充滿斗志的人表達我的贊揚,他們的精氣神多少平衡了我心中的負面看法,無論他們出于何種原因想要到達頂峰,這里到處都是生機勃勃的冒險精神,他們不該被那些大門不出的人評頭論足,凡事皆需“眼見為實”。

          我想描述那樣一個時刻:我在帳篷林立的珠峰大本營,抬頭望向高處。彼時,云層正在散去,一眼就能看到珠穆朗瑪?shù)捻敺?。作為一個攀登者,我內心有一種強烈的驅動力——我想攀登那座山,我想登頂。事實上,每個來到這里的人都有這個想法。我的大半生時間都覺得登珠峰是一件很蠢的事,但現(xiàn)在的我對此大為改觀。

          《進入空氣稀薄地帶》

          探險家的案頭工作

          澎湃新聞:在你的一些分享中提到你發(fā)現(xiàn)了不少處女探險地帶(比如說乍得的彩虹拱),我非常好奇,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些新地點的? 是不是采訪寫作者獨有的信息收集、工具檢索和分析能力……你有什么方法?

          辛諾特:當然,必須要做很多研究才能找到我真正想去的地方,通常情況下,從大概的目標地理位置出發(fā)是我的起點。但對于我來說,更重要的不僅僅是某個地點,這個地方是否有一個值得講述的好故事?如果有,這個故事會是什么呢?

          每個地方都有其獨特之處,但這絕非只是和當?shù)嘏c眾不同的自然風景有關,這更與那里生活的人有關。即使是世界上最偏遠的地方,也當然有人生活,也有人曾作為過客踏足。我去過的一些看起來非常瘋狂的地方,比如你提到的乍得的彩虹拱,其實都有人的蹤跡。那我會去思考,他們的故事是什么?他們是如何到達那里的?他們是如何生活的?他們有什么信仰?他們是如何維持生計的?他們的歷史是什么?他們的生存世界是否面臨威脅?他們這一群體是否存在全世界人類都需要知悉的問題?寫作者需要不斷激發(fā)自己的好奇心,不斷發(fā)問。

          就在前幾天,我落地上海后從機場出發(fā)前往城區(qū)的路上,我在手機上檢索我計劃去航海的北極圈,我在網(wǎng)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正在那里工作的科學家,他的研究看起來非常有趣,接著,我又搜索到他寫的一些論文,是關于古代北美洲人是何時遷移過來的,以及彼時他們的棲息地是哪里?哪些現(xiàn)已被海洋淹沒?

          當時我就感覺,哇!這實在太酷了!太有趣了!我是不是也可以去到那里,我可以給這位科學家寫郵件,告訴他我對他的研究非常感興趣,詢問他是否還在那個區(qū)域工作,而我是否可以坐我的帆船去到他的科考基地探訪。

          總結來說,我認為故事的吸引點,即吸引力的“鉤子”是非常重要的,也許有一些人會更注重檢索方而忽視了這一點。

          澎湃新聞:你在書中以及你的個人社交網(wǎng)站上多次提到你近年正在做的,一項拓展視野的新愛好——航海,我對此非常感興趣,可以分享一下航海給你帶來了哪些別樣的經(jīng)歷和收獲嗎?會不會寫這一領域的書籍?

          辛諾特:是的。如果你關注我的社交媒體,你可以看到我在北極進行了一次航海探險,這也是我最近從事的一個探險項目。我計劃遵循《第三極》非常相似的寫作方式。

          我計劃再次踏上北極圈,進行一場追尋歷史之謎的瘋狂冒險之旅。就像我在珠穆朗瑪峰上追索馬洛里和歐文是否在1924年首登珠峰的謎團一樣。我也想在北極航海中嘗試回答這類問題,我將試圖揭開富蘭克林探險隊的謎團——1845年,這支有兩艘帆船和129名船員的探險隊在西北航道離奇消失。與此同時,我將編織一條與之平行的歷史敘事線,應用同類解答謎團和歷史敘述的模式可能有些缺乏創(chuàng)新,但對于北冰洋的西北航道,我覺得踐行這個模式是行得通的。我計劃使用自己的帆船進行探險,而不只是加入某支勇猛的北極探險隊伍,我必須用我自己的方式來摸索和完成,這對我來說意義重大。

          我之所以選擇航海,就是源于內心驅動。事實上,在選擇探險的具體項目時,我都會坐在書桌前靜下來思考。人的時間和精力都是有限的,而一次宏大的、史詩級的探險都非常耗時,我需要非常謹慎地選擇項目。在做出選擇時,我會問我自己:馬克,你究竟想做什么?你真正想要什么?當然,也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真正喜歡什么,什么對我來說是真正重要的——那就是冒險和探索,并且通過分享探險故事來激勵更多人去找到他們想做的事情。事實上,有許多不同方式可以彰顯冒險精神。而我的答案是,我想駕駛自己的帆船穿越北極!

          澎湃新聞:你有在中國境內的攀登計劃嗎?

          辛諾特:我可能更傾向于做探險性的巖攀,比如桂林陽朔的酒瓶山,但其實我還想探索更多。有人對我說,如果我在20年前來到中國,那么這里遍地都是未被探索的地帶,但是現(xiàn)在幾乎所有可以攀巖的山峰都已經(jīng)被攀登過了,我不相信這是真的。對于現(xiàn)在的我,下一個大計劃還是和我的家人一起進行航海計劃。以往我都是獨自一人航海,這次我的設想是,這場旅行沒有必須要實現(xiàn)的目標、沒有商業(yè)贊助、沒有需要前置構思的故事,這就是我去實現(xiàn)帶著家人一同出發(fā)的瘋狂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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